胡雪岩商道系列讲座:赤手术空拳商天下(5)一一为能干人撑伞,共有一片晴空。
上回已多次提到:胡雪岩自设钱庄的第一桶金来自于他的至交王有龄。在胡某人背后的操盘献策下,使王有龄接连谋到了浙江省湖州府知府、乌程县知县、海运局坐办三个肥缺,可谓是少年得意。但是,福祸无常,变幻莫测,一个人往往在平湖泛舟、青云直上之时,就为自己种下了不测的祸根,埋下日后遭受灭顶之灾的伏笔。
冷眼看世间,官场也好,商界也罢,眼看他平地起高楼,转瞬间就见他楼塌了,因果报应反复出现。分析个中关键,就在于当事人缺乏深谋远虑的眼光和见识,仅凭小聪明过日子,难免眨眼间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
王有龄是在4月下旬接到任官派令的,他身边手下人等无不劝他,一定要赶在5月1日接任视事。之所以会提出这一建议,理由其实很简单:要他尽早捞到端午节的"节敬"。
在晚清年代,吏场昏暗,红包回扣、孝敬贿赂乃是公开的秘密。冬天有"炭敬",夏天有"冰敬",一年三节之外还有额外收入,称为"节敬"。浙江省本来就是江南膏腴之地,而湖州府更是膏腴中的膏腴,各种孝敬自然不在少数,王有龄4月下旬获派为湖州知府,左右手下各路聪明才智之士无不劝他赶快上路,赶在5月1日交接。如此一来,刚上任就能大捞一把"节敬"。
王有龄也是一个机灵的明白人,他没擅自拿主意,特就此事求教于老弟胡雪岩,胡某人不愧是最识事务的智者,他对王说:"银钱再多,总有用完的一天,朋友的私交得罪了用钱不一定能摆平。"他劝王有1,等到端午节之后,再走马上任。
这话怎么说?王有龄不是湖州第一任知府,在他之前还有前任,别人在湖州府知府衙门混了那么久,就指望着端午节敬,王有龄名正顺可以抢在头里接事,抢前任的节敬,可是,这么一来,无形中就和前任有了过节,眼前也许没事,但保不准什么时候祸起萧墙,要是将来在临难的关键时刻,遭人背后射冷剑,再落井下石,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胡雪岩不愧是识字不多却阅人无数的“人精”,他一直禀承“上半夜为自己想想,下半夜为别人想想”的徽州古训,好处不能占绝,甜头不能舔尽,胡雪岩就是这种人。他总会给别人留有余地。人家前任知府已经被扫地出门,下台一鞠躬,倒霉到家,你新官上任之际,总得替人家想想,送对方一顿"节敬",自己并没损失什么,却颇能让别人看见你的大度和气慨,何乐而不为呢!
这道理讲起来似乎很平淡,但即使智识如王有龄这般的人,也不见得深谙官场的游戏规则,还得靠胡雪岩给点出来,王老哥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再说王有龄身兼三大职务:纵有三头六臂,顾得了湖州府,顾得了乌程县,可就顾不了杭州城里的海运局,这个时候正好胡雪岩走清代司空见惯的捐官路子,在王有龄的推荐下,胡雪岩出任海运局委员,等于王有龄在海运局的代理人。
对此,胡雪岩还是感到很奇怪。胡雪岩就对王有龄说,海运局里有个周委员,资格老、辈分高,人家苦等久候,拉长了脖子等升官,原地踏步多少年,怎么不考虑周委员,而选择我胡雪岩当代理?
王有龄这就不好说了,反正周委员已经被我收服,如果由周某当代理也行,凡事还是与我胡雪岩商量,这等于还是胡雪岩幕后代理。既然如此,就应该把代理职位赏给周委员。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轿夫有如幕僚,当然是多多益善。照胡雪岩的做法,王有龄等于有胡、周两个人在海运局替他抬轿子,可是,胡雪岩由于聪明过人,知道如何拿捏取舍,许多人的聪明都是小聪明,没法子像胡雪岩看得那么远,想的那么深。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天目山与黄山之间的绩溪的灵山秀水孕育了胡雪岩的超人智慧和胆识,在与王有龄的合作共事的过程中发挥的既游刃有余,又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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