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王菩萨”——龙坦文化中具有特色的非物资文化遗产

胡宁生

    皖南泾县溪头都是始建于宋代的古村落。由于胡姓集中居住，称之“龙坦胡氏”。与中国多数姓氏一样，“龙坦胡氏”也属北方原居民碾转南移逐步定居到皖南泾县的。“龙坦胡氏”自隋末始南迁至今，历经有1400多年了。在与南北文化交融的漫长历史进程中，尽管沧桑巨变，物是人非，而仍然深深的烙下原居住地的印记，独有的龙坦文化是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
    作为古代农耕文明的发源地之一的古中国，自公元前2000年夏朝建立至今，在4000多年的“民以食为天”的农耕生产中，形成集儒家文化及各类宗教文化为一体，独特文化内容和特征的风俗及各类祭祀活动。具有地域多样性、民族多元性、历史传承性和乡土民间性，是华夏儿女以不同形式延续下来的精华浓缩。“龙坦文化”中的“牛王文化”，就是“农耕文化”的构成元素。父亲曾告诉我，“牛王菩萨”是溪头龙坦种田人信奉的菩萨。

    自古溪头村里就建有“牛王殿”，正殿一间，侧有厢房二间，正殿正中的神龛上供奉有紫檀木雕刻的“牛王菩萨”塑像。那时侧房是和尚居所，负责管理、解签，也兼卖香烛鞭炮之类祭品赚点小钱。春耕季节，农家人虔诚的为“牛王菩萨”敬香，保佑一年风调雨顺，丰收满盈。每逢大旱，农户将稻草扎成草人，到“牛王殿”求“牛王菩萨”催促雷公、电母下场及时雨。生灾害病，烧香祭拜“牛王菩萨”，求香灰服用，以去病除灾......正月初一、十五前来敬香人很多，祈求一年的平安。特别是农历六月初八“牛王菩萨”诞生日，那天香火最旺，四面八方聚集的信徒人山人海。敬香的会带只公鸡来到殿前，将鸡交给待在这里负责宰杀的乞丐。尽管作为祭品公鸡的宰杀不收任何费用，但允许乞丐将公鸡尾巴鸡毛拔光，做成掸帚卖钱。调皮的孩子们脚踩、手扯正在燃放的鞭炮，拿回去玩耍。也没有人阻止，只当是添道热闹的风景线......

    文革初期，作为“封建糟粕”的“牛王殿”曾遭人为破坏，原“牛王菩萨”塑像也难逃厄运，随“牛王殿”灰飞烟散。改革开放后龙坦人在原址恢复重建了“牛王殿”。
    重新用紫檀木雕塑“牛王菩萨”塑像，使“牛王菩萨”得以重现。
    “牛王菩萨”是溪头龙坦特色的重要文化遗产，这里供奉的“牛王”不同与少数民族崇拜的牛王，这里的牛王是人，而不是牛。是龙坦文化中区别于其它地区的独特历史传承文化。
    “牛王菩萨”是被牛行奉为祖师爷的龚遂。《汉书．龚遂传》载：西汉宣帝时，渤海郡饥荒严重，盗贼蜂起。龚遂当太守后，罢免了原来的捕盗史，下令凡特锄钩田器者皆为良民，吏不得问，持武器者即为盗贼，结果，盗贼弃兵弩而持锄钩。民有持刀剑者，使卖剑买刀，卖刀买犊。《中华全国风俗志》记安徽泾县东乡民办牛王神会也有类似记载：“六月初八牛王会……香火则较盛。牛王大帝者，即汉渤海太守龚遂也，以卖刀买牛之故事，乡人讹之”。

    龚遂是西汉时期今山东省邹城市人，通晓经术，曾为昌邑国郎中令，侍奉汉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昌邑王刘贺。不争气的刘贺即位后，淫戏无度，在位27天内就干了1127件荒唐事。“（龚）遂为人忠厚，刚毅有大节，内谏争于王，外责傅相。”故尽管刘贺下台时属臣二百多人都遭诛杀，但只有龚遂与中尉王阳因此而免于一死。汉宣帝即位后，渤海郡附近郡国每年闹饥荒，人民为了活命而盗抢钱粮，面对混乱局面，原郡守却无能为力，局面一时失控。在此情形下，经丞相、御史力荐，汉宣帝委以重任，让龚遂担任渤海太守。
    然而汉宣帝召见龚遂时，见龚遂个子矮小，且年事已高，竟有七十多岁，汉宣帝满生疑惑。不放心的问龚遂：“渤海郡动荡不定，我非常担心。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平息那里的盗贼，满足我的心愿呢？”
    龚遂胸有成竹，回答：“海滨遥远，未蒙圣上教化，那里的百姓为饥寒所困扰而当地官吏不悯恤。所以使得您的海滨百姓被迫武装起事，好像幼儿盗窃兵器，戏弄于池畔一样，并非有意为乱。现在您打算让我以武力制服他们呢，还是让我用德化安抚他们使他们得到安定呢？”
    汉宣帝听到回答，正合己意，非常高兴，说：“选用有德行的人，原本就是打算用德化安抚，使他们得到安定。”
    龚遂说：“我听说治理叛乱的人就好像清理没有条理的绳子，不能心急；只有一步一步地，然后才可以治理。我希望丞相、御史不要用法令条文来限制我，让我完全能见机行事。”
    汉宣帝一口应许，并给他增赐黄金，赠派专车。
    龚遂到达渤海地界，郡中官吏听说新太守到来，派兵迎接，龚遂将护送迎接的人全都打发回去，颁发文书嘱咐属县彻底废黜追捕盗贼的官吏。下文说所有手持锄镰等农具的人都是善良的百姓，官吏不得过问，而手执兵器的人则是盗贼。此后，尽管当时也有抢劫掳掠的事件发生，但知晓龚遂的命令之后，盗贼就马上解散，放弃兵器弓箭而持锄镰。于是乱局得到平息，百姓安居乐业。龚遂打开粮仓将粮食分给贫民，选拔起用有德行的官吏，安抚管理百姓，自此渤海安定。几年后，由于龚遂居功不傲，汉宣帝升任他为与其亲密接近的水衡都尉，后他老死在官位上。
?  龚遂担任渤海太守期间，发现当地人一味追求奢侈生活，喜欢从事工商之类行业，不重视耕种田地。他便以身作则，生活俭朴，鼓励老百姓务农。老百姓有持刀带剑的，龚遂就让他们卖掉，购买耕牛，并说：“为什么不带牛佩犊呢！”龚遂巡视劝勉百姓努力耕作，春夏之季催促老百姓下地劳作，秋冬之季查看老百姓的收获，鼓励人们多积蓄农副产品。不久，所辖渤海郡家家有积蓄，官民都富裕，连官司都没有了。

    由于他实施的农耕政策，而使卖牛的行业应运而生，兴旺发达，被牛行尊为祖师爷。在历史的进程中，人们将希望和理想寄托在他身上，不断丰富其内涵，使他跨出牛行，逐步成为农耕人的信仰的“牛王大帝”。融进佛教元素后，就成为龙坦人信奉的无所不能的“牛王菩萨”了。
    被列入“陕西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横山“牛王会”供奉的也是“牛王菩萨”，牛王的诞辰日同为农历六月初八。传说由于一家财主供养了老佛爷和牛王菩萨而止住了当时在横山地区爆发的一次牛瘟，提到“牛王”，只说是“掌管人间五谷梁草的一个神”，没有查阅到横山“牛王菩萨”的出处，但与同为汉族的泾县溪头龙坦的“牛王菩萨”很是吻合。而“龙坦胡氏”是自陕西咸阳南迁辗转定居到泾县溪头都的，同出一辙，“牛王菩萨”是“龙坦胡氏”南迁的有力佐证，也是地区农耕文化的传承延续。

    笔者认为龙坦文化的构成元素“牛王菩萨”，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很高的品位，留存了历史，见证了发展，成为龙坦人的精神支撑，增强了族人的凝聚力。且较之其它地区的传说，更为严谨，可信，应该传承、发扬。

胡小兵

好,说的有理有据.